“请。”

林寻随手递给他。

栾青冈望了他一眼，目光微动，轻轻接在手里。

他拿着剑，却不拔剑出鞘，静静的看了片刻，便递还给林寻，道：“你知道这柄玉剑灵胎的价值吗？”

“很值钱？”

林寻随意摆了摆，问道。

“值钱。”

栾青冈点了点头，道：“这柄剑的价值，等同于一个灵者。”

“这…什么意思？”

林寻一愣。

“灵武之路，方才我已经与你说过。”

栾青冈轻声道。

“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精神合一，寻得一点真灵？”林寻道。

“你记得很清楚。”

栾青冈点头，“只是世间天元境武者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能做到精神合一者，亦不罕有。

但能成就灵者之境，却少之又少，其中关隘，便在于这一点灵性。”

见林寻沉默不语，他继续道：“灵性之源，传承血脉，先天而生，后天难改。

这其实便是肉身根基之外，第二重更为重要的天资。我白鹿山有测灵法盘，便是为此。”

“原来如此。”

林寻喃喃自语。

“血脉与肉身相辅相成，根基佳者，灵性往往也高，以你的天资，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栾青冈又道，“况且大道虽难，到底不孤。据我所知，除去溯源启灵这条路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成就灵者。”

“难道灵兵也为其一？”

林寻望着手中的玉剑灵胎，双目微睁。

“不错。”

栾青冈点了点头。

灵兵如何助人突破凡武境界？这其中又有多少关隘和讲究？

栾青罡没有再说，林寻也没有再问。

他知道，这位白鹿山的真传首座虽然为人颇为外冷内热，但是之所以愿意与自己说这么多，恐怕未尝没有几分引诱的意思。

只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的身份可以暴露给谢九灵，甚至符家人知道，但是现在万万不能暴露在宗门眼中。

以灵兵成就灵者？

林寻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自己的便宜老爹林峒远，和那柄兵甲武戟，是否就是由此而成的灵者？

而这把灵兵，却是出自这座城。

他目光幽幽，不由得抬头望远。哪怕有寒雾笼罩，那座屹立在湖畔的万兵庐依旧能看出轮廓，更添肃穆巍峨。

船依旧在行，雾气更浓。

白雾笼罩了整座船，遮蔽了甲板上的人影，方才还清晰的人影，已经变得隐隐绰绰，好似蒙上了一层细纱。

四周除了哗哗的浆声，便只有一些轻微的人语，似乎这些寒雾还有吸声的异效。

嘭！嘭！

水声忽然变大，船身也跟着摇晃，似是有大浪拍击船舷。

昂！

一声悠扬绵长的低吟忽然响起，巨大的破浪声紧随其后，浓郁的雾海开始变形。

林寻霍然转身，正见一条修长粗大的白影从雾中升起。

它扶摇而上，掀起水浪三千，裸露在外的躯干便有近三十丈高，不见头尾，显然冲出雾海的笼罩。

冰凉刺骨的水滴好似雨下，呼呼浇了船上众人一头。

所有人都惊醒过来，慌慌张张的抬头，顿时目瞪口呆，惊叫连连。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怪物！怪物！”

“荒兽！荒兽！”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诸位！”

一道极富洞穿力的声音忽然想起，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这是我符家守池的前辈，不会伤人，切勿惊慌！”

他的声音好似蕴含着一股魔力，将众人心头的惶恐微微驱散，惊叫声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