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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第112节(2 / 2)


  他像是一尾濒死的鱼,倚靠在她的怀里许久,才从迎面袭来的风声里摆脱那种扼住他咽喉的窒息感。

  冰凉的雪花飘落在他的眼睫,她轻触他的睫毛,指腹的温度融化了雪粒,他轻抬起眼,看见她的脸。

  在一片烂漫的天光里,她的轮廓都被这样的光影减淡。

  她在光里。

  鬓边的浅发微荡,他的一双眼睛久久地望着她,忽然伸出手,光色在她身上是虚无的,可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后颈却是温热的。

  他的指节微屈,忽然用力。

  戚寸心猝不及防,被她按着后颈低下头去。

  她从窗棂外照进来的那片天光里被他拽入一片朦胧晦暗的阴影里,像是从白昼跌落永夜。

  忽的,

  迎上他冰凉的一个吻。

  第108章

  “繁青,你们夫妻二人总算是团聚了。”

  紫央殿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除了大片风声裹挟落雪与光色铺散进门,还有这样一道隐含笑意的声音隔帘传来。

  戚寸心循声望去,正见一道身影在帘外若隐若现。

  是谢詹泽。

  她的神情有了些变化,握着谢缈的手指节紧了紧。

  “晋王这是彻底不做人了,不装了?”她言语带刺。

  谢詹泽身侧那名锦衣华服的年轻女子伸手拨开珠帘,他看向床榻上那对相依的少年夫妻,两人皆是形销骨立,脆弱易碎的模样。

  谢詹泽唇畔的笑意仍旧温和,“我正愁不知该往何处去寻太子妃,你却自己回来了,看来你是做好打算,要与繁青生死一处了。”

  “这样的情意,”

  他的目光落在戚寸心身旁的少年身上,“可惜繁青未必能领会。”

  “太子妃,你以为你这一番生死相随的情意能换来什么?”谢詹泽负手走出几步,眼底压着些轻讽,“一个从北魏回来的小疯子,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正常的回应?”

  说着,他伸出手来,一旁的女子便顺从地将一枚镂空金香囊交给他,里头的香是燃烧的,隐约有一点火光在里面燃烧。

  被风吹去大半香味的室内一时再添几分若有似无的味道,他的一双眼睛盯住那白衣少年,下一刻,他果然见少年神情恍惚。

  一时锁链碰撞地板的声音急促刺耳,戚寸心只见他蜷缩起身体,便忙唤一声:“缈缈!”

  她才触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力道之大,指节都已泛白。

  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映不出她的影子,也映不出窗外照进来的任何一点儿光亮,他如同陷入噩梦一般,被窒息的痛楚折磨得恍惚不堪。

  “太子妃可有想过,正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什么,所以他才会将身边的人和事都抓得那么紧,他待你究竟是真心,还是病态的占有欲作祟,你分得清吗?为他,你要丢下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九重楼少主的身份,和他一起死,真的值得吗?”

  谢詹泽瞧见戚寸心被谢缈紧攥着手腕,疼得脸色煞白的模样,他笑了一声,“追杀你夫妻二人到撷云崖上的殷氏兄弟你可还记得?殷长岁的弟弟殷碎玉死了,死在繁青的手里,你知道繁青杀人的手段吗?他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全因你当初救过他。”

  “这样的小疯子,你不怕吗?你真的了解他吗?”

  戚寸心乍听殷碎玉的死讯,她的确有一瞬怔忡,而她这副模样便令谢詹泽以为她已乱了神,他好似不经意般,盯着她的手,“九重楼毕竟还在南黎皇宫,太子妃若懂得审时度势,或许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谢缈蜷缩在榻上,半睁着眼睛,镣铐压得他手脚都很沉重,他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

  可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减轻了些,戚寸心骤然回神,她瞥见谢詹泽身侧的年轻女子将要上前的步履,当即伸出一只手去够一旁的陶瓷摆件,迅速扔出去。

  女子匆忙后退几步,谢詹泽为了扶住她,手上的金香囊也被那陶瓷摆件砸中,脱了手,滚落了几圈,香灰从中散出来,湮灭了燃烧的火星。

  “冬霜。”

  谢詹泽拧了拧眉,语带关切。

  “妾没事,殿下。”

  名唤冬霜的女子回头望见他温柔的眼睛,便摇了摇头,轻声道。

  “太子妃看来还是想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谢詹泽看向戚寸心的目光添了几分冷意,“除了九重楼,周靖丰不能进皇宫内院,这是当初他与德宗皇帝立下的约定,他管不了我皇家事,你在这里,他若还要他天山明月的声名,便不可能到这里来救你。”

  说罢,他便带着冬霜转身。

  等在帘外的两名宦官恭敬地掀帘,迎他们二人出去,待他们离开后,沉重的殿门便又被人从外面徐徐合上,落了锁。

  很显然,谢詹泽没那个本事让周靖丰在南黎百姓心中陨落,所以他便逼着戚寸心选择,她作为九重楼少主,如果她肯松口,肯站到他那一边去,那么即便是他等不到谢敏朝下旨废太子,他也可以借由九重楼在南黎上下的声名,让自己在悠悠众口,各方猜疑之下,勉强站住脚跟。

  戚寸心如何会猜不出谢詹泽的打算?在殿门合上的刹那,她瞥见满地的碎瓷片,便下了床,先将那颗金香囊扔出窗外,随即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去握了一把瓷片。

  她紧紧地握住,任由瓷片尖锐的棱角刺破她的手掌,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从她的手腕流淌至衣袖的边缘,濡湿一片。

  她的背影在他的眼睛里好渺小,他努力睁着眼睛,看清她掌中流淌至白皙腕骨的殷红血液,他的呼吸更为艰难。

  “戚寸心……”

  他努力地挣扎着,却从床榻上摔下来。

  戚寸心痛得鬓边都添了细微的冷汗,她回头见他从床上摔下来,便松了手,沾血的碎瓷片从她手中掉下去,碰撞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