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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六章庐山晃动(2 / 2)


  偏偏一边是谢昌云,一边是国民党的起家部队、嫡系中的嫡系,是个人都会把原因往深处想。

  蒋介石刚压下电话,电话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陈诚的电话。

  蒋介石把原由简单说了一遍,马上就布置道:“辞修,你和昌云关系莫逆,你马上去赶去西北一趟,一方面主持事件调查,一方面代表我慰问安抚昌云,该怎么说我相信你自会把握,核心一点,昌云要闹可以,但不要闹过头了。”

  陈诚那头抹着汗道:“委员长,以昌云的性格,光是口头安抚恐怕不行,最好能有些实际的行动。”

  蒋介石迟疑了一下,“这样,胡宗南立刻免去本兼各职,回武汉待查。第一军军长、第一师师长撤职拘押。”

  陈诚道:“好的委员长,我先给昌云发个电报,然后马上赶去机场。”

  蒋介石道:“电报你要打,飞机能不能起飞你和周至柔联系了再说。把这件事转告子文,让他也给谢昌云发个电报。”

  连续的几次电话,宋美龄、陈布雷、林蔚等已经明了了事情经过,难怪蒋介石怒火中烧、几乎晕倒。

  上一次蒋介石大发雷霆好像也是为了谢昌云遇刺,那次只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下,这次却连办公桌都掀了。

  见蒋介石接完电话坐在椅子上沉思,宋美龄便道:“达令,还是先躺下来让王医官检查一下。林主任,你让人把电话线接长一些,牵到沙发面前来。”

  蒋介石看看宋美龄,一声不做的站了起来,在宋美龄和医官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到了沙发上,腿快的侍卫已经跑到后面房间拿了一个枕头和毯子过来,除了林蔚和陈布雷还在一片侍立之外,其余的人的摒声退出了办公室。

  医官用听诊器和血压计为蒋介石做了一遍检查之后,摘下听诊器站起身道:“夫人,委员长的心脏和肺部正常,不过就是血压略高了一点,医疗方面现在虽然注意观察就可以了,但这个苗头很不好,要静心休息,避免再次受到过度刺激。”

  宋美龄心中一沉。蒋介石虽然将近六十,但由于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血压一直都很正常,这次血压突然增高,只怕以后就难以控制了。

  想到这里,宋美龄真恨不得把胡宗南和第一军的人捆到面前来一个个点了天灯。

  由于躲避政治协商会议的繁杂,蒋介石今年上庐山早了差不多半个月,因此一些重要的军政高官都还没来得及跟来,身边除了陈布雷之外竟无一个智囊,而陈布雷呢?文才可褒、忠诚可嘉、但还是优柔了一些。

  “布雷,以我和夫人的名义给昌云发一份电报,只表示关切之心,别的就不用说什么了。通知张岳军和熊天翼再加上白健生上山来。夫人,你再去威廉斯别墅坐一坐,实情就对他们说了吧!”

  躺在沙发上,蒋介石的脑筋仍在继续运转。

  但蒋介石面前这样的状态却让宋美龄不敢离开,她把蒋介石身上的毛毯掖了一下,“达令,我陪你一会儿,还是晚饭之后再去威廉斯别墅吧。”

  蒋介石道:“还是早去的好,估计不用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得到消息了。”

  早一步就能争取到一个主动的姿态,庐山现在是王如中的地盘,抢先消除王如中的误解十分有必要。

  宋美龄马上理解了蒋介石的意图,于是交代了医官几句便离开了办公室。

  林蔚上前一步道:“委员长,我们是否要采取一些提放措施,或是考虑离开庐山?”

  蒋介石微微摇头道:“这个没有必要,只要对墨泉说清楚就可以了,昌云不是张汉卿和杨虎城,他绝不会对我采取极端动作。嗯,你再去通知贺耀祖和霍揆章,要保陈伯南在武汉的安全,如果再发生事件就不好办了。”

  不愧是统帅人物,蒋介石的大小几项安排都点在了关键之处。

  下午十八点二十,通往宝鸡的铁路终于被修复了。第一师仓促之间携带的炸药不多,二十公斤的炸药只炸坏了四根钢轨和七八条枕木,路基受到的破坏也不严重,铁路工务部门出动了一百多人,送过来了一节车皮的材料,没有费太大力气便填好了路基和换上了钢轨。

  谢昌云的专列车身虽然受创严重,但底部却没有被损坏,两台内燃机车的油箱虽然都被打漏,但油箱内剩余的油料仍可以供机场运行上百公里。

  于是谢昌云又重新上了内部一团糟乱的列车,缓缓倒行着返回了宝鸡车站。

  这期间谢昌云已经接到了十几份电报,越来越疼痛的伤口使得他连电报内容都懒得看,只让机要参谋报上来电者的姓名就可以了,给回电的还不到一半。

  当然,李一权的电报不但要回而且还要详细,否则下一份电报就会是姐姐谢昌敏发来了。

  至于蒋介石和宋美龄的来电,谢昌云也只是回了寥寥不到二十个字。

  到了宝鸡车站之后,谢昌云马上就被送进了铁路医院。

  宝鸡是个铁路枢纽,宝鸡铁路管理处管辖着两万余名员工,铁路医院的医疗条件在宝鸡首屈一指,之前已经有七名重伤员被送到了这里抢救。

  在医院走廊里看到了一名女卫士和马菊儿,谢昌云就知受伤的小姑娘黄玉萍也在这里,便赶紧的问道:“玉萍做了手术没有,情况怎么样了?”

  女卫士道:“玉萍的手术是第一个做的,输了八百cc血,人现在在病房里,已经苏醒过来了,不过还不能说话,里面有两个丫头在照看着呢!”

  谢昌云舒了一口气道:“玉萍家里就剩下了她一个,要是有个好歹我就罪过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女卫士道:“轻伤员也到了,医院里忙得乱七八糟,每人顾得上我们,我和菊儿正想出去买些吃的。”

  谢昌云道:“你们吃好一点,等会儿再让人给你们送几筒水果罐头来。麦署长,晚上安排好换班的人。”

  女卫士和马菊儿答应着去了。

  由于手术室一下腾不出来,谢昌云也没有时间再等,于是医院院长赶紧叫来了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就在急诊室里给谢昌云为谢昌云做起了手术。

  要纯论伤势,谢昌云只能算个中度受伤,而且没有伤及要害,手术的难度并不大,不过他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赵寿山、邓汉祥以及铁路处处长等都候在了急诊室的门外,王秋和医院的正副院长以及李廷秀、麦德彪则守候在了谢昌云身边。

  那名三十五六岁的外科医生先还有些紧张,不过与谢昌云几句对话过后就慢慢缓释了下来。

  谢昌云坐在凳子上说得最雷人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伤口如果是在前面,我自己就能把手术做了。”

  谢昌云虽然说得这么轻松,但王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敢往谢昌云的伤口处看一眼,坐在谢昌云对面耳朵紧听着医疗器械的响声、一双小手把谢昌云的手攥的死死的。

  消毒、打麻药、切开,一块嵌入体内约一公分、长度约为半公分的不规则弹片被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接下来清创、缝合、敷药、包扎,也就二十分钟过一点,谢昌云的手术就结束了。

  手术虽然十分顺利,但谢昌云又流了不少血,两大块药棉都被鲜血给侵透了。

  “谢谢你了!医生。给我缝了几针?”谢昌云站起身和医生握了握手。

  医生道:“缝了四针。副委员长,这几天要注意伤口不要沾水,拆线以前手臂不要做伸展活动。”

  谢昌云道:“谢谢!我会谨遵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