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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1 / 2)





  蒋修染也笑起来,“猜你就是这说辞。”

  “起码你是死不到我手里,把心放下。”

  两人正说着话,秦明宇折了回来,策马到了袭朗身侧,“知道三公主找我说的什么事儿么?”

  袭朗用鞭子指了指蒋修染,“是不是这厮跟宁三老爷的事儿?”

  秦明宇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耳力好,没办法。”

  “去。”秦明宇撇嘴,“说的跟真的似的。”

  袭朗笑道:“说说吧。”

  “其实这事儿我也快弄清楚了,三公主一说,就明朗了。”秦明宇道,“那时候,蒋大将军在外面磨磨蹭蹭给将士谋好处,这才有了宁三老爷送军饷的事儿。三公主知道他用国库里的银子送人情,就开了个玩笑——当然了,她一开玩笑就能闹出人命。她通过睿王知道了他授业老恩师一桩事——他授业老恩师好几个,说的这个是南疆总督。那桩事就是糊涂账,说不上谁对谁错,可皇上要是气不顺计较起来,老人家就是九死一生。三公主用这事儿作为要挟,让他劫了宁三老爷护送的军饷,如此一来,就把宁家得罪苦了,蒋大将军的美梦算是碎了一半儿。”他看着袭朗,“明白了吧?”

  “明白了。”袭朗点头。

  蒋修染这个人,有重情义的一面,沙场上的至交就等于他半条命。几个所谓的授业老恩师,都是在沙场上同生共死过的老将军,他念着情义,或让几个老人家颐养天年,或是尽力为他们谋得一声戎马该有的权势、地位。

  蒋修染在京城名声参差不齐,在军中口碑却极好。他最柔软的一面,恰恰是在最残酷的沙场。

  为了一个半生辛劳的老人家,蒋修染在受到三公主威胁的时候,选择了屈从。

  秦明宇接道:“我日子清闲,闲来也琢磨一些事儿。蒋修染为宁三老爷亲自出面打点的时候,我就觉着有蹊跷——他是那种做就做了的性情,要真是他的主意,他不会自打耳光为宁三老爷上下周旋。”顿了顿,他提醒袭朗,“三公主的意思是,你跟宁家说说来龙去脉,别冤死那个混账。我呢,看谁不顺眼是一回事,是非对错是另外一回事,已经弄清楚了,就说出来,图个心里安稳。”

  话里话外的,好像蒋修染不在场一样。

  袭朗笑着点头,“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去那边说清楚。”

  随后,他心念转动,想到了之前很多事。

  是在那件事之后,三公主就促成了秦明宇、宁元娘赐婚的事。那只小狐狸,眼光从来放的很长远。

  “说到底,那是个聪明人。”袭朗由衷地道,“有些事,她要是坚持的话,你们俩都得死去活来的被她折腾几年。”

  她要是不管不顾地嫁秦明宇,她要是放长线谋害宁元娘,都是结果难以预测的事——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但是她总是在踏出无情一步之前收回了脚步,没有真正的去拼出一切为难别人、为难自己。正因为这样无声的退让过,才让人认可她的聪慧之处。

  莽撞行事,便是再不要命,也没人赞勇气可嘉。只有适度的隐忍,才会让人刮目相看。

  那句话一出口,秦明宇和蒋修染不约而同地对袭朗报以冷眼。

  袭朗轻轻一笑,一抖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往前疾奔而去,“我还有事,不跟你们啰嗦了,先走一步。”

  又惹得两个人撇一撇嘴,异口同声:“不就是急着回家么?”

  打量谁不知道呢,他只要得空就会在家陪妻子、遛元宝。

  蒋修染与秦明宇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满身的寂寥,心头更添三分落寞。随后同时一拍马背,加速回往城里。

  他们没猜错,袭朗真就是急着回家。

  到了外院,先召集幕僚,再吩咐赵贺几件事,随后才回了清风阁。

  元宝大老远就迎了出来,跟他起腻了一阵子,这才颠颠儿地跟着他回到房里。

  香芷旋正在布置作为产房的西厢房。耳房是不行的,东面耳房是盥洗室,西面耳房是茶水间,犯不上重新调整院里的格局。

  三公主已经踏上了远嫁的路,不论交情深浅,总归是有离愁弥漫在心头。她又正是容易情绪激动的时候,在负面情绪加重之前,连忙给自己找点儿正事忙碌。

  她从袭朗的库房里选了床、屏风、座椅等陈设,小摆件则开了自己的小库房,细致到花瓶、高几、杯盘等物。

  袭朗寻过去,到了门口,示意元宝止步,“你不能进去。”

  元宝跟他哼哼,期期艾艾地坐在门外。

  袭朗唤来紫苏陪着元宝,自己踱步进去。

  窗明几净,室内布置得以暖色为主,让人感觉很温馨。

  香芷旋正站在大炕前挑选床帐,拿不准用哪种颜色的好。

  袭朗走过去,从她背后环住她,“怎么自己打理这些琐事?”

  香芷旋被他的气息萦绕,仰头蹭了蹭他下巴,“我是个闲人了,母亲将内宅的事接了过去,要我安心待产。”

  “理当如此。”

  “嗯,我知道。”香芷旋转身坐到大炕上,“情形怎样?还好么?”

  袭朗将经过与她说了说,着重说的是后来秦明宇提起的那件事。

  这件事很让香芷旋为宁元娘高兴,起码,蒋修染不是出自本心的不择手段,之后,就是对三公主有些唏嘘,“到头来,她是选择了成全他。最起码,帮他把以前那块最大的绊脚石搬走了。”虽说是亲手给人添加的,可要是仍然选择缄默,蒋修染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得到宁家的谅解了。

  “是,她都看明白了,你也不要为她担心、难过。”袭朗刮了刮她鼻尖,“那是个人精,到了何处都能活得风生水起,只看她想不想而已。”

  香芷旋笑着点头,“你都说她是人精,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袭朗双手撑在她身侧,“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嗯,你说。”香芷旋认真地看着他。

  袭朗语速放得很缓慢,让她能够及时消化掉:“是这么回事:你该清楚,我从来是支持太子,不论是身份还是心智,我都认为他比起别人更适合坐上龙椅。而皇后与睿王的野心却太大,这也是太后干政导致的一个恶果,经年流转,那份野心已无法遏制。我在官场上明里暗里都已将睿王逼到了一定地步。他在之前一再示弱,为的应该是等到送亲离京这段日子再做筹谋,甚至于,会绝地反击。他已将我视为眼中钉,那么我身边的亲人,尤其是你,恐怕都会成为他想用来要挟我的把柄。”

  香芷旋一直认真地听着他的言语,看着他的容颜,轻轻点一点头,问道:“那么,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