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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2 / 2)

  第二日醒来,袭朗已经出门。她洗漱之后,先去了西梢间看寒哥儿。

  寒哥儿醒着,小胖手正无意识的扬起,似是要够什么东西,片刻一无所获,手就收了回去,放到唇边,小嘴儿张开来,吮着拇指。

  香芷旋之前见他吮吸拇指,总会试图阻止,可是金妈妈说这个月份的婴儿都是这样的,不用管,大一些之后,小手整日摸这摸那,到时候再纠正也不迟。

  香芷旋想着也是,这说不定是寒哥儿现在的一个小游戏呢,总不能让他整日里只是躺着,也就随他去。

  她将寒哥儿抱起来,柔声道:“寒哥儿这么早就醒了啊,爹爹出门的时候来看你了没有?想没想娘亲?等会儿娘亲要带你去给祖母请安,你一定很高兴吧……”她一对着寒哥儿就会变成话唠,才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一味絮絮叨叨。

  金妈妈站在一旁,忍不住地笑,想着这样下去,寒哥儿应该早早的就学会说话了。

  寒哥儿起初只是专心致志地吃手指,过了一小会儿才看向母亲。

  香芷旋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他的下巴。

  寒哥儿笑起来,唇角翘起来,大眼睛微眯,煞是可爱。

  收拾停当之后,香芷旋抱着寒哥儿去请安。

  宁氏一见到寒哥儿就是满脸慈爱的笑,将他接过去,安置在膝上,拿出拨浪鼓来逗他。

  安哥儿、宜哥儿也在,他们更喜欢跟寒哥儿玩儿躲猫猫,因为这个游戏偶尔会让寒哥儿咯咯地笑出声。哄了弟弟一阵子,小哥俩才恋恋不舍地道辞去了外院。

  宁氏也记挂着宁元娘的事,道:“要是可行,我看嫁蒋大人就不错。”想到宁三太太,笑容中略带了点儿讽刺,“蒋大人有地位,只要我三哥不反对,这亲事就成了——她是如何也不会反对的吧?”

  这就是香芷旋不便接话的了,但是听出了婆婆跟自己想的大同小异,这就好。

  **

  这日,蒋修染有事找袭朗,去了京卫指挥使司,袭朗不在,问过之后,才知道他去了附近的一所宅子。

  这所宅院只得前面一排屋宇,绕着院墙植着高大的白杨树,中间皆为空地,是一个练功场。

  袭朗没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倒是白日里有空就会带着亲信来此处活动筋骨、消磨时间。

  蒋修染寻过来的时候,袭朗在练习箭法,一身劲装,箭如流星一般正中靶心。

  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袭朗身侧,面含微笑,正在说着什么,瞥见蒋修染过来,忙转身行礼。

  蒋修染颔首,觉得这人有点儿面熟,问道:“你是——”

  袭朗把话接了过去:“付家长子,子纯。”说着放下弓箭,解释道,“有事来京城,顺道过来跟我说说话。”

  蒋修染微笑,“付家,如今的福建总兵之子?”

  付佩文称是。

  蒋修染问道:“老人家身体将养好了没有?”

  “蒙蒋大人挂念,家父已经痊愈。此次进京,家父特地叮嘱,定要见见袭大人,一来道谢,二来看看袭大人是否已经痊愈。”

  蒋修染笑,“他自然已经痊愈,命硬的人怎么都能活。”

  袭朗也笑,拍拍付佩文肩膀,“让老人家放心就是。”

  三个人这番言语,说的是袭朗大捷之战身负重伤的事。那时的付总兵还是袭朗麾下猛将,两人是忘年交。那次恶战之中,付总兵率两千铁骑深入敌穴,被敌军包围,九死一生,同时被困的还有他只得十五岁的幼子。

  袭朗命副帅督战,自己则率领三千人马前去营救。要救的是付总兵父子,还有他最爱惜的两千铁骑。那一身伤,是这样落下的。

  那次的事,不是谁都能理解,甚而有人觉得袭朗就多余为了两千铁骑赌上自己的生死。

  蒋修染理解。

  只有这样的将领,才能真正得到将士死心塌地的拥护、爱戴。那也是袭朗练兵作战手法几近残酷而将士从无怨言的缘故。不论多苦多艰险,他会始终陪着你。

  三个人闲话几句,付佩文道辞,与袭朗约定明日晚间去酒楼用饭,不醉不归。

  剩下两个人,袭朗用下巴点了点一旁的弓箭,“试试身手?”听说过,蒋修染箭法亦是精湛。

  “我这身行头怎么试身手?”蒋修染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大红官服。

  “也是。那就改日。”袭朗转身往前面走,“什么事?”

  蒋修染道:“来跟你说说新科状元郎徐迅的事儿,以他那个才智,没名落孙山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怎么可能高中状元呢?”

  “那可没辙,他就中了。”袭朗笑,“你应该去跟吏部尚书说。”

  蒋修染道:“这事儿肯定是太子或皇后放水,我得先确定是不是太子做的手脚。”

  “就算是,结果也不是。”

  “那就行。”

  袭朗睨了他一眼,“你不忙正事,总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这些是你蒋侍郎该管的?”

  “废话,我得趁热打铁,把正宫那撮人打得不能翻身最好,不然我就别想得着好。”

  “你抓紧吧,把蒋家跟睿王择清楚,不然真是没个好。”

  “我比你着急。”蒋修染摆一摆手,阔步往前,“走了。”

  正宫那撮人,不是那么容易失去翻身余地的,明里暗里不知有着多少党羽,蒋修染正是太明白这一点,才会处处上心。

  **

  睿王被打入天牢,让皇后悲喜交加,悲伤的是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武断,欣喜的是儿子终于有了下落,并不是她噩梦中的遭了毒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