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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变数(2 / 2)

  那个倚在墙边笑得一脸靦腆,脸上还浮着两个酒窝的人不是柳昱是谁?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宝儿居然乖巧的飘在他身后,丝毫没有水镜中呈现出的兇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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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死!」司马昂看也不看瘫倒在地上的六姑一眼,走到柳昱面前在他脸颊上用力捏了几下,猛地将人一把拥入怀中。太好了,是温热的。

  柳昱红着脸让他抱了片刻后,才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想反正死定了,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对着宝儿拼命的念着心经,他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然后就突然恢復意识了。」

  「原来如此。」司马昂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作法,当时的情况绝非柳昱说得这般轻松,但对方没有细说他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我分明看见你从窗台摔了下去,那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个呀!」柳昱吐了下舌头,「是我和宝儿演得一齣戏啦!如何?我的演技很棒吧!」

  宝儿告诉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母亲监视着,所以他们就反过来演了一齣戏,让六姑以为计划成功了。

  「是、是,非常完美,连本天师都让你唬过去了。」司马昂哄小孩似地揉揉他的脑袋,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到柳昱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暴乱的情绪奇蹟似地稳定了下来。

  这厢两人正在相见欢,另一头六姑的表情可就像哑巴吃黄莲般的难看,她双目忿忿不平地瞪视着自个儿的宝贝儿子,竟像是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

  「宝儿、宝儿!」六姑无法接受的猛摇头道:「你居然欺骗我,我是你娘呀!我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儿会背叛了她,噬心的恨火让她的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容更加的可怕,似乎从人变成了活生生的鬼。

  柳昱嘿嘿两声,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指着她问道:「别说得这么伟大,你所做的事真是为了宝儿着想吗?你在动手之前曾经问过他的意见吗?你有没有想过宝儿想不想要这样活着?没有人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即使是父母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以爱为名的伤害,才是最残忍的。」

  犀利的一番言论令六婆哑口无言,可她仍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固执的坚持已见,「说得好听,不过是唱高调罢了。宝儿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我是他娘,我当然有权利替他决定一切,你区区个外人,有啥资格过问我的家务事。」

  「家务事!」司马昂冷哼一声道:「你别忘了这个人可险些被你的『家务事』给害死,你说他有没有资格过问。」

  六姑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一肚子怨气没处宣洩,又看见宝儿缩在两人身后,一肚子火灯时冒了上来,「没出息的东西,我才是你娘,那两人和你一点关係也没有,还不快给我过来。」

  宝儿看看柳昱和司马昂,又转头看了眼六姑,彷彿下了极大决心般深吸了口气,又朝两人贴近了一些,然后声音带了点幽怨和愤懣,「您、您一点都不像以前的娘,娘温柔、体贴又善良,对我说话一向轻声细语,更不会要我去杀人,您不懂吗?您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早就死了,是个彻彻底底的鬼。」

  「没有意义的!」六姑气到了集点反而笑了起来,两行带着鲜红的眼泪怵目惊心掛在她脸上,「好、好,说得真好,既然你不要我这个娘,我就当从没有生过你,你就和他们两个一起消失吧!」

  六姑话一停,反手无预警的一掌袭在自己胸口,鲜血顿时自口中喷出,瀰漫在空气中的邪气感应到血腥的气息,大量朝她涌了过去,她整个人霎时被黑暗层层覆盖。

  「不好,六姑这是要把自己魔化了。」司马昂看她的模样发出一声惊呼,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自然不怕,可现在还有柳与这个普通人在场,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了。

  「那你还不快出手阻止,抓鬼除妖可是你的工作。」柳昱鼓励性地拍拍他肩膀,理所当然的说道。

  司马昂瞪了眼似乎开始习惯驱使他的某人,「你以为我不想吗?但她现在还是个人,按照修道界的规定我不能对一个人类出手。」

  他虽然不担心有人拿这事来找他的碴,却也不希望无故惹来一身腥,所以麻烦还是能避则避。

  「那该怎么办?」柳昱头疼的问道:「难道我们只能站在这里等她变身完毕来要我们的命吗?」

  司马昂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那些所谓的前辈对此事异常顽固,不管他们年轻一代怎么抗议都没有用,一句「规定就是规定一个字都不能改」,把所有反对声浪都给镇压了。

  「不如,让我阻止她吧!」宝儿怯生生的嗓音响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不可以,太危险了。」柳昱想也没想得一口回绝,六姑现下可是六亲不认了。

  「可是她是我娘呀!虽然我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可是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宝儿你并不需要有罪恶感,」司马昂蹲下身放柔语气说道:「你母亲的错误和你没有关係,她是她,你是你,明白了吗?」

  宝儿稚嫩的脸庞浮出超乎年龄的成熟,「大哥哥你们都是好人,我也懂你们说得话,儘管我气她、不愿认她,可她终究是我娘,与其让她一错再错,不如让我亲手将一切画下句点。」

  「宝儿你别做傻事呀!」不详的预感让柳昱大喊出声,宝儿朝他绽放出一抹相遇至今最为灿烂的笑容,然后他身形一晃就这么消失了。

  数分鐘后,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六姑的前方,两人还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他的手指聚拢成剑状,贯穿了六姑的胸膛,再收回时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躺在他的掌心。

  「为什么?」六姑双眼圆睁,不解的看着自己仍在跳动的心脏,眼前的一切以远远超出他的认知。

  「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所有的罪孽都留给我,您不要再犯下任何的错误了。」宝儿抚着她的脸眷恋的说。

  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受很严重的刑罚,但他并不后悔杀死母亲。弒母无论阴阳两界皆是重罪,可如果唯有死亡能够终止母亲的罪孽,那即使重来一次,他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