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潺潺,远山如黛,一座白墙青瓦的小院坐落于远离尘嚣的南山脚下。 远处曲曲折折的小径上,一驾驴车迤逦而来,在小院后停住。 花半夏从车前跳下,快手快脚地卸了车,将小花驴栓在一棵大槐树上,最后从车上取下两个包裹挎着往前院走。 从院墙外绕过两进瓦房时,有什么东西在她素色的袖底蠕动了一下。 她脚步一顿,警觉地抬头望向前方。 山脚一片小树林中,三名壮汉正蹑手蹑脚地朝自家小院靠近。 其中两人手上拎着窄长的砍刀,另一人则冲着院内悄悄举起了长弓。 ——是山匪,花半夏心里一咯噔。 这二年年景不好,京郊几处州县都在闹饥荒。 花半夏早听说有穷凶极恶的悍匪躲在深山里,不时下山洗劫附近的村庄。 此时花家院内,少年身量颀长,穿一袭烟灰色襕衫,半扎的墨发如瀑布般散在脑后,正背朝院门,站在花半夏驯养的猎豹阿花对面,似在与它对峙。 他叫景霄,不过花半夏更习惯称呼他的小名螭奴。 他是她去年从山里捡回来的。 彼时,少年背后中了一箭,从山上摔下来,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花半夏用了小一年才将他的伤一点点养好。 看着那一人一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花半夏不由浑身一阵紧绷。 这伙山匪必是打上了阿花的主意。 如今王公贵胄们围猎喜用豹子,一头训练有素的猎豹有时可叫价百金。 有经验的猎手会将特制的麻药安置于箭头,射中目标后,待豹子全身麻痹将其捕获。 眼看持弓的山匪从背后摸出一根箭矢,花半夏急忙从颈前掏出一枚寸许长的竹哨,将一端含在口中。 随着竹哨发出抑扬顿挫的声响,三名山匪周围也响起悉悉索索的怪音。 “有蛇!”一名山匪惊叫了一声。 话音未落,一条条井绳粗、二尺来长的花蛇,突然雨点般从他们头顶的树梢砸落,触及人身,立时钩子般缠住他们的肩膀、手臂、头颈…… 与此同时,地面的树根、草丛间,几十上百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