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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2 / 2)


  此人在扬州之前的政绩一直都是上佳,官声也极好,要不然不至于从毫无背景的,一步步爬到天下盐都的府尹之位。

  只可惜他太过愚忠。

  忠诚是可贵的品质,可是忠诚之前加了一个愚字,就显得格外蠢。

  张俭这次似乎有了跟谢珣攀谈的性质,反问道;“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你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你若是端王的人,就不该出现在扬州,更不该是你亲手抓住我。”

  “可你若不是端王的人,为何一直想要从我口中,得知太子与扬州之事的关系。”

  “世子殿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俭声音嘶哑,但是思绪却依旧敏捷清晰,多日来的牢狱之灾,并未让他的脑子生锈。

  哪怕在有限的信息中,他也依旧提取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

  “如果我说我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想要替那些死在扬州的流民讨回公道,我只是想让那些死在进京告御状的书生死得瞑目,我只是想要让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付出该有的代价。”

  不管是布局的太子,还是因为贪婪入局的端王。

  这世间的公道,总是理不清。

  这次他偏偏想要理清楚。

  张俭彻底怔住,直到最后,他忽而仰天大笑,笑声放肆而悲愤,待笑声断绝,他徒然望过来,原本一双已被蒙尘的双眸,竟全所未有的亮。

  “你不像谢家人。”

  张俭语气嘲弄,他说:“谢氏皇族的人,可不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

  “你去看看这朝堂之上,党派林立,朝争不断,各怀鬼胎,真正想着为百姓做事的,又有几人?你以为你是清流?你以为是一心为朝廷的功臣?到最后你只会成为无法融与潮流的一抹异端罢了。”

  “你可知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伯父是如何对待功臣,他诛了功臣的全族。”

  谢珣:“卫楚岚的全族,当真都死了吗?”

  张俭一口气仿佛被堵在嗓子里,死死盯着他。

  “怎么,你们还要把卫家人的尸骨都再起出来,鞭尸一遍吗?”张俭悲愤怒道。

  谢珣一字一句道:“若是卫家后裔无人在世,你们这些人又因而团结?”

  卫楚岚死了已十八年之久,他哪怕有旧部,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人靠着什么力量聚集,人心何至于不涣散。

  张俭讽刺望着他:“那是因为你压根不了解卫公,你不了解卫楚岚是何等英雄,哪怕他身死又如何?只要我们这些人活着一天,我们就会想尽办法,为他伸冤。十年不行,便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便三十年。”

  “总有一日,卫公的清名会重见天日。”

  *

  谢珣知道他从张俭这里,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自然也就没打算对他严加逼问。

  夜晚,别院内一片安静,这处王府别院平日里只有谢珣使用。

  是以这也成了他见客人的秘密之所。

  一辆马车在后门悄然停下,里面走出一个全身被黑色披风,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人,此人很快闪入后门。

  轻车熟路走到议事书房的门口,黑色披风敲响房门。

  待里面传来声音,黑色披风推门而入,明亮的烛火一下照亮了他的脸颊。

  若是有旁人在的话,定然要惊诧不已。

  因为此人便是大理寺卿章汯。

  三法司会审时,必定是重案,可是这个安静的别院内,都察院和大理寺卿的两大巨头,同时出现在此处。

  却见章汯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行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虚礼。”谢珣坐在案桌后面,语调熟稔。

  章汯却是一笑:“许久未见殿下召见,我还以为殿下是打算修身养性,彻底不趟这波浑水了呢。”

  此话有些放肆,倒是与方才的客气成了鲜明对比。

  章汯此人性情跳脱,就连永隆帝都直言过。

  谢珣:“浑水?只怕是大浪淘天吧。”

  闻言,章汯神色微肃,又突然略带几分兴奋道:“难不成这次太子和端王殿下,终于要彻底撕破脸面了?”

  “怎么,你是生怕他们打不起来?”

  谢珣微眯着眼睛,盯着他这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章汯一笑:“岂敢,岂敢,下官这不是盼着这些龙子凤孙早日分出个胜负,也好过叫咱们这些底下人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站错队,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咯。”

  嘴上说着怕,其实内心毫无忌惮。

  当初谢珣跟章汯相识时,他还不是如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

  那会儿他还在刑部员外郎的位置上混着,谢珣是高高在上的王世子,只因为那次官司事关护国寺。

  虽说护国寺乃是和尚们的聚集地,可也是皇家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