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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尚未知晓的奇迹(1 / 2)



两人尚未知晓的奇迹



作者:谷瑞惠



翻译:黛黛希



录入:老C游记



转自:百度伯妖吧



离开铺满大理石的长廊,少年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分为上下两层的大房间。他缓缓登上描有大弧形的台阶,在舞场上停下了脚步。



打磨得闪闪发亮的扶手是用结实的橡木做的,描绘除了美丽的曲线,好像在说请从我身上滑下去吧。



此时站在台阶上的少年带着严肃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沿台阶列在墙上的肖像画。



这是席尔温福特公爵家代代先祖的肖像画。



“少主。”



他有那么一瞬间误认为是肖像画发出来的声音,更加目不斜视。



“请不要在扶手上滑着玩。”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声音来自于长年在府邸工作的管家。



满口白色胡须的老人睁开深埋在皱纹中的双眼,从台阶上看着他。



“我可不是会那样玩的小孩子哦。”



见被发现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说谎。



“若是如您所说,那在下就放心了,不过我有听说先代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曾从这个扶手上滑下去,那时候被画中的祖先教训了。”



“我可不是会因为相信这些话而害怕的小孩子哦。”少年笑了。



若有所思的老管家站在楼梯下望着挂在少年旁边的画。



戴着现在看来是有些滑稽的领口大装饰的先祖,与少年一样有着灰紫色的瞳孔。角落上写的日期已经是三百年之前的事情了。



“这位大人虽然是当时公爵的第五个儿子,但据说与艾歇尔巴顿伯爵很亲密。”



少年带着“这又怎么了”的表情耸了耸肩,老管家又继续说道:



“艾歇尔巴顿伯爵的正式头衔是伊普拉杰鲁伯爵,想必少主也有所耳闻吧?”



“伊普拉杰鲁伯爵?传说中的青骑士伯爵?”



如此好奇心旺盛的声音既然从他的嘴里发出,真让人意想不到。



妖精国伯爵——这位得到这个称号的爱德华一世的臣子,也被称之为青骑士卿。从此以后,继承伊普拉杰鲁伯爵之位的人也会继承“妖精国伯爵”这个称号。



既然如此,那么少年的先祖与生活在同一时代、继承伊普拉杰鲁伯爵之名的人关系亲密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



贵族们要是在宫廷中见过面的话,想必也能孕育社交界中的友情吧。



不过对于少年来说,说起伊普拉杰鲁伯爵,那只是故事中的主人公而已。



故事的大概内容就是青骑士卿作为妖精国的领主,统率着妖精家臣,关键时刻会使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扶持、帮助爱德华一世。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先祖大人也跟妖精做朋友了?”



当然,这只是故事而已。青骑士卿这个人物是实实在在的,代代传承这个称号也不会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要说青骑士卿真是妖精国来的,少年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不过即便如此,为了配合老管家,他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地问道。



笑眯眯的老管家似乎对这样不可思议的话题很感兴趣。



这座古老的府邸哪个房间有幽灵出现呀,自己会点燃的灯呀,像这样的情况事无巨细他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以此来恐吓来客是他秘密的爱好。



“传说并没有说得这么详细。只是肖像中的这位大人,自从与伯爵一起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伯爵也没有回来吗?”



“是的,据说从那以后,继承伊普拉杰鲁伯爵之名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英国国王面前。”



恐怕船沉了吧,这是常有的事。



“这样啊。这样一来,没有人继承那个青骑士卿的血统啰?”



“这又有谁知道呢,因为他毕竟有着妖精国的血统。少主,等您能出入女王陛下的宫廷时,就会知道伊普拉杰鲁伯爵的故事还依然被社交界津津乐道。”



“哦,我还真想见见他。”



少年纯粹是感兴趣地说道。



暂不提伯爵是否真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演绎出让大人小孩都沉溺其中的青骑士卿的故事,想必他也一定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这样一来,也能打探一下先祖大人的消息。”



少年一边天真地想象在女王陛下的通厅里,如何欢声笑语谈论着伊普拉杰鲁伯爵,一边对着老管家微微一笑。



避风港附近的酒场里,伴随着黄昏的降临常常会聚集不少粗野的船员。今夜也是如此,吵骂的嘈杂声混杂着买春女的娇声浪语,响彻狭窄的小巷。



与这种场合非常不搭调,一位绅士模样的青年没有丝毫踌躇地走在小巷中。



他在绘有海鸥图样的招牌前停下了脚步,瞥了一眼墙壁上张贴的纸,微笑着推开了门。



“先生,你这幅打扮是不是太引人瞩目了?”



灰色的晚礼服配上葡萄酒色的领带,带着小羊皮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柄银手杖,这样打扮的青年取下了丝绸帽子。



明亮的金发垂在眼前,不经意间他浮现出优雅的笑容。



“这样才不会引人瞩目呢。相反这样才是富裕船主的儿子该有的样子。”



其实他正是船主本人。尽管才二十岁左右,但他使用若干假名,不择手段参与各种各样的产业,从而得到了大量金钱。



因为他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常常使用代理人的缘故,世间都误认为这个船主应该是一名壮年的男子。



并且对于他来说,这些只是他掩饰身份的蓑衣。



他是谁、何时会出现在何地,全都不得而知。



所以虽说眼前的这名男了是值得信任的人,像这样在自己指定的场所会而,他们也仅仅是为了得到情报的关系而已。



“据说赏金又增加了。”青年的嘴角奇怪地上扬。



入口处张贴着寻人的告示。



通称“约翰爵上”,他统领贫民区青少年,组织强盗团伙,犯下了许多罪行。以违法行为取得金钱是家常便饭,尽管由他引起的强盗事件几乎都没有公之于众,但还是由于其他事件以及杀人犯的罪名被追捕。



“这种状况下你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呢。”



这话好像让青年吃了一惊似的,突然“扑哧扑哧”笑了起来。



因为约翰爵士也是他的假名之一。



“谁都不会想到罪犯会故意这么引人瞩目,更不会有人把没有金钱困扰的少爷与强盗集团的领导联系在一起。”



二十多岁、金发、瞳孔为紫色,似乎带有某种贵族风情,所以被称为“爵士”。尽管这些情报在美国家喻户晓,但不管青年去什么地方,只要出示他虚假的身份,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况且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强盗了。如今借我的名字活跃的盗窃集团,在不少地方被人看到过,追捕的画像也变了好多。这么大的差距,根本抓不到我。”



当时在贫民窟里跟随他的少年们现在已经分散到各地。既有认真寻找工作的人,也有进入其他的黑暗组织的人。



分别时的誓言正是万一在其他地方相遇要假装互不认识的样子。从此以后,把原先以强烈的牵绊连接在一起的伙伴放置在身旁,投身于崭新的战斗之中。



“不过,先生,不管是警察还是赏金猎人可都是拼了老命哦。他们没有一个人不想抓住谜样强盗团体的领导,把真正的幕后人曝光的。”



然而警察和赏金猎人他完全不放在眼中。能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能逃离追踪的对手只有那个人而已。



“不管怎么说,在短短一个月中赏金竟然上涨了数十倍。这样不惜巨款想要得到我的人据说是来自英国,你有什么情报?”



“啊啊,我调查过了”



男人拿出记事本递给青年,作为交换他接过青年手中的一袋金币。



“怎么了,这么气派?”



“因为这段时间受了你不少照顾”



“怎么好像是即将分别的话呀。先生,这次又有什么计划?”



“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知道我越多,你迟早也会被盯上的。凡是知道我底细的人必定会死得很惨。”



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眉间皱起了深深的一道纹。



青年静静地站了起来。



“愿你幸运。”男人小声说道。



他轻轻挥了挥手走出店外。



昏暗的天空,降下了冰冷的雨。



“爱德格伯爵。”



店外轻声呼唤着他的少年,是比谁都值得信赖的伙伴。拥有褐色肌肤的战士,也是知道他真实名字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少年手中拿着给夜路照明的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把灯光延伸到爱德格的脚下。



“雷温,或许我们能回英国了。”



面对爱德格的微笑,没有表现出一丝感情的少年只是淡淡地抬起了目光。



比起希望,这双眼眸中流露出的更多是不安,或许这也正好映出了爱德格真实的心态。



田野之间的羊肠小道旁,生长着一棵古老的山毛榉。这是已经生存了数百年的老树。



它的树枝纵横交错、层层叠叠重合在一起,甚至连树叶完全凋零的冬季也可以为来往的行人遮挡突如其来的大雨。



这是一棵威严耸立却又非常优美的树,它的树干近看时粗壮得令人畏惧,远观却会被一层寂寞的气息笼罩。



对于在这个小镇居住的人们来说,山毛榉如同山川般巍峨不动,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道风景。



不过最近住在这地方附近的人们新买了风光的四轮马车,说是山毛榉阻挡了道路。



虽然不至于不能通过,但不熟练的驾车人说因为树太靠近道路,把新买的马车都弄坏了。



明明山毛榉也受了伤呀,莉迪雅心里想道。然而小镇上对树寄予同情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人吧



老树的存在对于人们来说是太过于理所当然了,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意识不到吗?



只有莉迪雅一个人困惑不解,她其实是一名妖精博士。然而在小镇上,她却被认为只是一个奇怪的人而已。



所以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她的话。



“拜托了,请不要看法这棵树!”



即便莉迪雅如此拼命的恳求也没有人在听



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向山毛榉粗壮的树干挥舞起斧头。



“小姐,躲开点,很危险的。”



另一个男人抓起莉迪雅,粗暴地把她扔到草地上滚了几圈,但是她还是毫不气馁地接着说道:“这棵树里栖息着妖精。”



“什么?你说妖精?”



在场的男人们齐声大笑。



“这小姑娘的脑袋有问题,好可怜”



“真的!要是砍了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



这时手拿斧头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喂,怎么了?”



其他的人纷纷靠近。



“没什么,只是一踏到这树根就摔了一跤而已。”



男人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他的脚似乎扭到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随后当其他的男人想拔出插在树上的斧头,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拔不出来。



“喂,难道……”



他们回头看着莉迪雅。



“笨、笨死了,当然是偶然事件了!”



“啊啊……是啊,一定是这样的。总之这家伙这个样子是砍不了了。”



“最好先回家去冷敷一下。”



“没办法,作业延期。”



无视身后莉迪雅的目光,受伤的男人在另外两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那个地方。



当他们一离开,斧头自动从树干掉落在地上。



莉迪雅走近山毛榉,眺望着高大的树干顶梢。



这个地盘一直是由一个小小的绿色妖精占领着,好像是为了守护这棵树,它会对靠近者使坏。



“呐,就算你下次也使坏,那些人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妖精的话,能绊倒那个男人已经是它力量的最大限度。因此刚才那个人扭到脚纯粹是偶然。



“你不也是知道的吗?这棵老树的魔力只有一点点了。因为不可能发生以前那样的奇迹,人类也渐渐失去了对它的敬畏。”



曾经有一个传说,若是在这棵山毛榉下求婚,树就会散发不可思议的光辉,能看到这一幕的情侣将成为终身生活幸福的夫妇。



莉迪雅从亲密的妖精那儿听说过。



所以即便让道路狭窄了一点,它也是不应该砍伐的树。



然而如今,人们似乎完全把它忘记了。



正因为是有魔力的树,妖精才会栖息在此,它们早就应该注意到这里已经不是最适宜栖息的地方吧。



“不管怎么努力,这棵树最终肯定还是会被砍掉的。在那之前把家搬走……痛!”



从天而降的树木果实直击莉迪雅的脑门。



“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真是的!我可是妖精博士哦,也是为你考虑才这么说的……呀!”



树木的果实乱七八糟地纷纷落下,莉迪雅赶紧从那里逃离。能见到妖精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莉迪雅也非常自然地与他们亲近,从孩提时代开始她跟妖精在一起的时间就比和人在一起的还要多。



尽管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奇怪少女、对她冷眼相待,但她还是想继承亡母的衣钵,成为一名妖精博士。



妖精博士——被这样称呼的妖精方面的专家,过去在英国的各地都有。



他们拥有关于妖精的丰富知识,在他们的穿针引线下,解决人与妖精之间衍生的各种问题。



虽然莉迪雅也想像这样活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别人,但是在十九世纪都已经过了一半的今天,相信有妖精存在的大人极为罕见。



纵使她拼命讲述妖精的事情,周围人也只是把她当成奇怪的姑娘而已。



并且妖精也是如此,它们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向身为人类的莉迪雅敞开心扉。没办法,莉迪雅只能没精打采地回家了。



这里是爱丁堡近郊的一个小镇。连铁路都不通的乡野之地,却生活着许多妖精。这样一个小镇就是莉迪雅出生的地方。



父亲作为她仅有的家人,离开了家在伦敦大学当教授,所以莉迪雅一个人生活。



正值花季年华的少女一个人生活虽然经常会被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但莉迪雅并没有感觉到不自由。



当她一靠近房屋入口处的砖瓦门柱,附在上面的栅栏就悄悄地开了。



“谢谢。



莉迪雅向那边的妖精——家养哥布林轻声道谢。



她一边钻过被蔓草缠绕的拱门,一边若无其事地看向立在栅栏旁的招牌。



“受理一切与妖精相关的咨询。”



莉迪雅立志做一名妖精博士,于是写了招牌,不过不知为何效果甚微。



“嗯嗯,从今以后,只要我努力的话,小镇的人们也会理解妖精的。”



正在她给自已鼓劲的时候——



“喂,魔女,不要让我爸爸受伤!”



莉迪雅一回头,一名年幼的小男孩正盯着她。



“刚才我都看见了哦!是你让爸爸摔倒的吧,肯定是你使用了魔法!”



貌似是砍伐老树的男子的小孩。



“……不是的,我可不是什么魔女。那棵树里的妖精……”



“牧师大人就是这么说的。”男孩子说完跑掉了。



虽然被他这么说,莉迪雅并没有觉得困扰,只是老是被人误会,还是有些失落。



再加上对方是或许还相信妖精的小孩子,莉迪雅感觉很不好。



“这样的招牌,把它摘下来怎么样?”庭院中的树上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妖精尼可跷着二郎腿坐在树枝上。



它外表看上去是一只灰色的长毛猫,实际上最喜欢用两只脚走路,打扮成扎着领结的绅士。



“这个招牌怎么啦?连招牌都没有的话,妖精博士的存在就更加难以注意到了。”



“但不正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你比以前遭受到了更多的白眼吗?”



尼可是去世的母亲从故乡带过来的,虽然是妖精但对人类非常了解。它是莉迪雅最好的朋友,所以对她的热忱没有回报感到非常心痛。



“……但是,我还是想变得跟妈妈一样。”莉迪雅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之中繁茂的花坛阴影处小妖精们露出担心的神情望着他们,也有妖精软绵绵地扇动羽翼飞舞,玩弄着莉迪雅的发梢。



为了这些小家伙,莉迪雅微微一笑。



“我没关系的。来,我们一起喝茶吧。”



“对了,昨天树桩下的妖精拿来了覆盆子的果酱。”



尼可率先向玄关走去,小妖精们也紧跟其后。



正确说来,莉迪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跟妖精们一起生活着。



即便是没有客人的家中,也总是热热闹闹的。莉迪雅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她反而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享受过温暖的红茶与香甜的果子后,她的心情渐趋平静。



然而这时突然有些寂寞的感觉。



轻快的笑语从窗户外飘进来,穿着漂亮礼服的女孩们正好从篱笆的对而走过来。



似乎在哪儿有茶会之类的。



真羡慕啊。莉迪雅也差不多到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参加舞会的年纪了。或许在舞会上能与不错的人相遇,或许那个人不会嘲笑自己能看见妖精。



就好像母亲与父亲的相遇一样,毫无疑问,能够理解莉迪雅的人一定在未知的地方存在着。但若是还这样继续同妖精生活下去,不知何时何地才能遇到呢。莉迪雅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没有去参加舞会的勇气。她的目光离不开那些同样年纪、衣着华丽的少女们。



“什么呀,又在吃这些看起来难吃的东西了。”乍一回头,圆桌的对面坐着一位新的客人。



不请自来的他,是莉迪雅十分熟悉的妖精。



“格鲁比,那就请你别勉强吃掉啊。”



有着好像濡湿了的黑色卷发、精悍容貌的青年透露出妖艳的美,他原本是栖息在水中的魔性之马。把人或者家畜引进水中吃掉。



虽然是非常危险的妖精,不过这只奇怪的格鲁比却不知为何没有把莉迪雅当成食物的兴趣。



“人类真是的,为什么要故意喝这种浑浊的水呢?”



望着茶杯的尼可不愉快地撅起了胡须,不过因为对方是格鲁比,不可以用目中无人的态度发牢骚,于是它端起茶杯和杯垫,静静地背过身去。



“啊啊,对了。戴上这个。”



无视尼可的态度,格鲁比把一个小箱子放在莉迪雅的面前。



这会是什么呢,莉迪雅一边想着一边打开,原来是一只精美绝伦的银质发饰,上面装饰有铁线莲,做工精细。



“格鲁比,这是从哪儿来的。”



“捡的。”



“诶!在哪儿?”



“外面门柱的旁边。”



“我说这不是谁掉的东西吧?”



“好像上面写着什么字。”



尼可手中拿着一张小小的青色卡片。



“从这个箱子里掉出来的,我看看……请与我结婚吧?!”



“啊!”莉迪雅慌慌张张一边看着箱子一边又看看卡片,“那么这就是求婚的礼物啰。糟糕了……现在失主一定在拼命寻找吧。”



“难道就没可能是谁放在那里的吗?”



“怎么回事呢?”



瞥了一眼疑惑不解的莉迪雅,尼可摆出一副绅士的架子喝完茶,把茶杯放在圆桌上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们看,这东西不就放在入口处吗?难道不觉得是为了送给住在这里的人吗?”住在这里的人只有一个。



“啊……我?”



“哈哈哈,算了吧,怎么可能。”



连尼可都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你们在说什么?莉迪雅,你想结婚?”



格鲁比突然探出身来。



“等等,这个又没有写名字……”



“结婚的话就要去远方吗?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跟你没关系吧?”



“没有你我会觉得很无聊的。你要是擅自去了我不了解的地方,我会很困扰的。”



“真是的,连对方都不知道是谁,说什么结婚啊。”这到底是不是送给莉迪雅的还不清楚呢。



“你看,门前好像有人。”尼可的话音未落,格鲁比就飞奔出去了。



莉迪雅也急忙跟了出去。一到玄关确实发现有个人在沿着篱笆的道路上徘徊。似乎是曾经见过的青年。毫无疑问他是小镇的居民。不过从来没说过话吧,正当莉迪雅陷入沉思之际,格鲁比已经站在青年的面前了。



“是你吗?想跟莉迪雅结婚?”



身材魁梧的格鲁比居高临下的盘向,青年吓得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有、有什么事吗?你是?”



“本大爷是格鲁……”



“这、这个人是我家的园丁!”强行中途打断的莉迪雅艰难地编了谎话。尽管莉迪雅并不想在人类面前隐藏妖精的存在,但若是让人类贸然靠近像格鲁比这样拥有恐怖魔性的妖精,很难保证不引起恐慌。不过话虽如此,因为人们本来就不相信妖精的存在,一听“格鲁比”这个词就感到恐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园丁……”



“是这样的。顺、顺便也帮忙看守,防止小偷进来。”



“喂,莉迪雅她从来没想过结婚,快给我滚吧!”



“你别说了!”



“什么?难道你准备接受求婚?”



“我、我还什么都……”



不是这样的。那个箱子或许单纯是人家丢失的东西。



“莉迪雅,你要戴那种发饰吗?又不能填饱肚子,要是我的话,肯定会送你牛呀羊呀之类我喜欢的东西。”



我不需要,莉迪雅小声地嘀咕。



“那、那个发饰……”



青年开口了。莉迪雅一边按住格鲁比一边朝他的方向回过头去。



“是这样的吗?果然是你放在这里的东西吧?”随即他露出困扰的表情,急急忙忙摇了摇头。



“不、我不知道。不是我。”



说完,他马上转过身,一溜烟地逃跑了。



“啊——啊,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是向莉迪雅求婚的人,现在也泡汤了。”



坐在门柱上的尼可用悠闲的语气说道。



低沉的汽笛声从海的那边传来。昏暗的天空遮挡住了阳光,便是打开了窗帘,房间中也并不明亮。比起天空,昨夜积攒的一层薄雪反而给人一种明快的感觉。



无论是下面杂乱的小路还是并立着的肮脏小房子,在薄雪的覆盖下,都显出一副难得的韵味。



“要变冷了。”



爱德格自言白语道,他从饭店的房间中眺望,并立的建筑之中隐约能着到灰色的海。



“姐姐回来了。”



雷温进入房间,接着爱德格的耳边响起了雷温同母异父的姐姐进入房间的足音。姐弟俩把门关上之后,一直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对于爱德格来说,发誓命运与共的伙伴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他的人都被杀死了。



雷温,拥有压倒性的身体能力,脑海中只考虑如何保护主人。雅美,置身于战斗而抛弃了女装。肤色不同的姐弟俩始终相信爱德格,任凭天涯海角都誓死追随。



“怎么样了?”



“这个名叫古萨姆的英国人如同报告所写的一样,不吝金钱,正在到处寻找爱德格伯爵。”雅美回答道。前几天,爱德格从情报屋那里得到悬赏高额奖金找他的人物——古萨姆。暂不提他是否真是研究精神医学的医生,因为希望得到犯人的大脑做他的试验品,这次似乎瞄上了“约翰爵士”。



“住在伦敦的他毫无疑问为了想调查凶恶的犯人,已经进行了为数甚多的人体实验。”



“要利用他吗?”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男子,但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这次来美国的人是他的儿子,如果被他抓住,肯定会秘密送往位于伦敦的古萨姆那儿。至少我认为引渡到伦敦之前,他是不会加害爱德格伯爵的。”



“但是万一被王子发现的话……”雷温说道。



王子,被人这样称呼的人物才是追踪爱德格的真正敌人。为了回到英国,无论如何都需要避开王子的目光。



在长时间的航海过程中,必须有一个让王子注意不到爱德格逃离美国的计划。就算是伦敦也有王子的爪牙。况且不管怎么说,爱德格这次的计划首先要考虑摆脱这种被追踪的立场。



即便是返回英国,如今的爱德格还是逃脱不了继续亡命天涯的现状。追踪他的不只有王子而已,美国的犯人在英国也是会继续被追捕的。要考虑周全。把所有帐都算清楚,才能换来新生。



所以这个不管花多少钱也想把爱德格运往英国的人应该能有点用。王子也不会注意这种不属于任何黑暗组织的人。



只要爱德格方面能恰到好处地散布情报,就能让对方按照自己所想的计划行动。



古萨姆这个男人有欲望也有足够的金钱,条件刚刚符合。



“我知道了,雷温。我也有引开王子注意力的方法。”



爱德格缓缓地从房间中穿过,在雷温与雅美面前停了脚步。



“听好了。接下来我将会被城市的警察抓住,以‘约翰爵士’之名。”



不能控制情感的雷温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改变。雅美没有吃惊但十分严肃,好像正在咀嚼爱德格的话中之意。



“古萨姆一定会买走处刑前的我,他的目标是为了得到活着的犯人,他肯定会让‘约翰爵士’被判处死刑,然后准备一个尸体作为代替。为了能让我顺利登上船,你们要在他的背后穿针引线。知道了吗?”姐弟俩默默地点了点头。



远离城市的空地上,孤零零地放置着一张简单朴素的木台。木台上有一根横置的圆木,从圆木上垂下一根绳索。



这根吊死过无数犯人的绳索,如今在没有人的状态下也好像吊了什么重物一样,幽幽地在风中摇晃。



“雷温,你反对这个计划?”不管去哪儿都是处于待命状态下的雷温总是跟随在爱德格身边,就算只是散步也会跟着。



“只要是爱德格伯爵决定的事情,我都会听从。”意料之中的回答。



正因为如此,爱德格才会认为这样下去不行总有一天他想给予雷温一个普通人的平稳生活。雷温不知道幸福和爱情,只知道绝对服从主人,虽然他心中的不安定是与生俱来的,但爱德格还是希望代能注意到他本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万一失败了,我就会被吊在那里。”雷温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光芒,爱德格好像在规劝似的继续说道:“即便变成这种情况,你也不能出手。和雅美一起离开这里。”只是默默注视着爱德格的雷温,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点头。



虽然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听从主人,但是只有主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时例外。所以爱德格也明白自己这样说也是白搭。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不说。不想连累雷温跟自己走向同一条道路。不是惧怕死亡。他只是害怕万一自己被杀,伙伴们也会步人他的后尘。坚定着这个想法,他才苟延残喘至今,尽管失去了许多同伴,但是为了雷温和雅美,他对自己说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只是打个比方。一定能顺利进行的。你只需要把自己应该做的任务完成。”



雷温这次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爱德格伯爵,被处刑之类的话,王子会相信吗?”



绝对不相信,若不是亲眼见到尸体的话。



“想必他一定会确认的吧。但是古萨姆并非我们的协助者。从外人看来,他只是花赏金抓捕我、恨我的家伙,怎么会有人想到他会从处刑台上救我?应该可以拖延足够多的时间。”自从王子的组织杀害爱德格的家人,将他绑架到美国来之后,爱德格就失去了自己过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