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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着魔(1 / 2)





  司马昂将油门催到底一路狂飆回柳昱的住所,沿途不断听见行车导航关于测速将的提醒,他可以想像那罚款数量会有多么惊人,但此刻他没有办法去考虑那么许多,他唯一的想法只有尽快解开那瓷偶上的咒法。

  柳昱会死,想到这一点,他就完全无法忍受。

  外头还是一片明亮,离天黑还有一小段时间,刺眼阳光虽已减弱但仍是热到足以让人晕头转向,可就在司马昂衝进大楼的那一刻,白昼忽然瞬间转为黑暗,他立即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贯体而过,冰冷的空气像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的割在身上,那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似乎有人不希望他解开针对柳昱所下的咒法。

  「这种程度就想阻止我,未免太过天真了。」司马昂凛然一笑,无视那强劲的风刃,一步步朝大楼内走近,额前的刘海被切了下来、脸颊出现了数道红色的割痕,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丝毫的动摇,眼中的神色反而更加坚定。

  顏伟,他最尊敬的那个人曾经告诉过他:人生,要碰到动心的人,本就难能可贵,一旦遇到了哪怕有再多磨难,也千望不要放开对方的手。他不知道未来如何,可当下,他知道柳昱就是这个人。

  大楼内的灯光闪动着诡异的波动,青绿幽光宛如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幽冥鬼火,平时守在门口处的警卫不知怎地全没了踪影,整栋楼死寂般的沉静,彷彿成了一座空楼,只有不知从哪窜入的风在楼层间呼呼作响,像是踏入了不属于人世的空间。

  越往里面,空间似乎渐渐出现扭曲的现像,流动的气流开始转趋冷凝而沉重,淡淡地宛如鬼唱的呜咽一声接一声地弥漫开来,呼吸随着奇特的声响而急促,心脏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司马昂口中喃喃念诵道德经稳住混乱的心神,脚步缓慢却沉稳的往前走,莫名的雾气笼罩住前方的道路,等到进入大楼内部时双眼几乎已经无法视物,同时附近游荡的鬼魂好似也受到暗处那股不明力量的牵引,一一聚集了过来,对「入侵者」进行干扰。

  他们的双眼呈现赤红色,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疯了般一个接着一个扑向司马昂,好几张破碎、变形的脸孔不断贴上前来,腐烂的碎肉随着移动啪啦啪啦地散落,空气中被冰冷而带着血腥的恶臭所填满。

  「无量威光自在大天尊!」司马昂紧泯下唇瞠目高喝,声音形成巨大的声波将靠近的鬼魂们弹了开来,可眾鬼非但毫无恐惧的反应,反而瞪着他齜牙裂嘴发出尖锐的嘶吼,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是被人控制住了吧!

  司马昂看着丧失自我的鬼魂,眼中出现不忍之色,这些鬼魂平常偶尔会和当地居民擦肩而过,是一些善良无害的地浮灵,没想到居然被当成有心人利用的目标。

  「冤孽呀!」他一声低叹,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两三下摺成纸鹤的模样,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点在鹤头,霎时鹤身发出点点金光,乍看下像是一颗小小的太阳。

  那纸鹤就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散发出温和的光芒照射在周遭鬼魂们身上,鬼魂们受到那光芒的抚慰,脸上流露一丝迷惘,眼中的渐渐消弥,狰狞和安详的神情在脸上交互出现。

  司马昂见状朝纸鹤吹了一口气,跟着口中喃喃念着指引亡灵前往地府接引的咒语,只见纸鹤的翅膀上下拍打几下,有如被灌入生命似动了起来,朝西边的方位飞去,鬼魂们摇摇晃晃地飘浮着,跟在纸鹤后方追了过去。

  眾鬼离去后,整个鬼气瀰漫的空间顿时清朗许多,虽然仍是被层层迷雾笼盖,却隐约可看到几许光亮,司马昂常常吐了口气,感觉包覆身躯的阴寒气息淡去不少。

  「好、好!仙鹤引路,亡者西行,不亏是司马家的人。」黑暗中苍老而沙哑的嗓音响起,跟着有一点烛光由远处亮起,逐渐朝司马昂靠近。

  「我已经猜到你的身分,你应该就是宝儿的娘,所以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有我在你的计划不可能会成功的。」司马昂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喝道。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可过多的信心就变成了自大。」伴随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妇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肌肤乾枯而毫无光泽,看起来不像是人到像是地狱深处的恶鬼。「你说是不是司马大师?」

  「你就是宝儿的娘!这怎么可能?」司马昂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好几度,眼前这人正是司马昂曾在电视台见过的妇人,李正贤说她是电台打零工的清洁工六姑!只是她此刻的模样和那日相差甚多,若不是她喊了那声「司马大师」,司马昂一时恐怕还认不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六姑嘴角扯动了一下,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我等了十几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如果不是在电台做清洁工作,我怎么有办法把瓷偶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放在他桌上、怎么办法拿到他的头发?」

  「可是,你平常……」司马昂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打结似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记得工作人员曾经说过,六姑对柳昱格外的亲切,好得让人眼红的地步,要不是年龄兜不拢,几乎要被怀疑是母子了。

  「那都是演戏呀!为了我的宝儿,我必须表现出一副和他很好的样子,才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成功了,你为什么要妨碍我呢?」六姑幽幽的说,声音轻的有如叹息。

  「放弃吧!有我在,你就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现在你不在他身边,就是我动手最好的机会,而且你也离不开了。」六姑目光流转,发出几声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马昂从她的话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端倪。

  「你没有发现吗?」六姑很是得意的说,「打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阻止你找出那个瓷偶,而是困住你的行动罢了。虽然你和家族闹翻,但是你毕竟流着司马家的血缘,我并不想和你们司马家的人为敌,只是想困住你的行动而已,现在你的双腿应该已经无法移动的吧!」

  司马昂大吃一惊,却发现双腿不知何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又气又怒的骂,「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你眼中还有法律吗?你真以为用这种方法让宝儿復活,他就会感激你吗?」